站在風口上越南人口紅利還能吃多久

編者按：最近幾年，經濟高速增長的越南，成為中國企業海外投資又一熱土。尤其去年以來，計劃或已動身前往越南設廠的制造業企業驟然增多。

     對企業而言，比較關心的是當前越南投資環境到底如何？對普通投資者來說，比較關心當地股票和房子還能不能炒？

     帶著諸多問題，近日，證券時報三位記者前往越南河內、胡志明、海防、海陽和隆安五省市的中國上市公司越南工廠、國有大行越南分行、中資控股券商、房地產市場調研，以尋求答案。

      證券時報今日推出“掘金越南市場”調查專題，內容涵蓋制造業企業南遷動向、中資金融機構布局、越南股市及房地產市場現狀等。

      證券時報記者魏書光

     “越南的人口紅利還能吃多久？”這是證券時報記者回到國內之后，被問到最多的問題。相信這也是許多投資者關注的話題。

     沒有人知道這個問題的準確答案，但是一周時間在越南5個省市走訪下來，平均年齡29歲、一年期大額存單利率8.6%、貿易額將突破5000億美元，這三個數字給記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，權作上述問題的解答。

平均年齡29歲

70%人口低于35歲

    中國曾經最大優勢之一的“人口紅利”正漸行漸遠，勞動力人口平均年齡正逼近40歲。“奔越”的全球企業看中了越南的“人口紅利”。當下9500多萬越南人口平均年齡為29歲，70%的人口在35歲以下。

      走在河內、胡志明的街頭，到處是年輕人的海洋、摩托車的海洋。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，也難怪越南人民對國家經濟發展的信心指數持續居高不下。但真實接觸下來，越南年輕人的生活也像極了10多年前的中國。

     正在處于快速工業化過程中的河內，常住人口達到了1300萬左右，年青人在涌入大城市尋找工作機會，房價和租金在快速飆升。“河內市區普通40平米左右的房子月租金一般在1300元～1800元人民幣，價格都比較高。”當越南一家中介公司介紹情況時，初聽上去平淡無奇，但要知道越南首都河內的平均月工資不足2000元人民幣時，深深感覺租金的不菲。

      在越南街頭最常見的頭牌小吃——越南法棍“banh my”，價格一般在2萬～3萬越南盾，折合人民幣也有7元～10元，和西安的肉夾饃差不多一個價格。一碗平平常常的清湯牛肉河粉，價格一般在5萬～9萬越南盾，折合人民幣15元～28元，幾乎和國內物價持平。

在購房方面，現在越南河內平均房價在10000元/平方米左右，胡志明市的平均房價在11000元/平方米左右。在這兩個千萬級別人口的大城市中，對于大部分是買房剛需的越南年輕人來說，平均月工資不足2000元的收入，最低月收入標準在1237元人民幣的情況下，仍然難以匹配10000元/平的房價，而且越南的房貸利率實在是太高了，更多愿意買房的年輕人都在向“六個錢包”借款，傾向于全款買房。

     在出行方面，越南的公共基礎設施薄弱，年輕人更喜歡騎摩托車上下班，一輛摩托車的購置價格基本在1.1萬～1.5萬元人民幣。聽完當地朋友的介紹，讓我對街頭的摩托車刮目相看。再問之下才知道，越南摩托車主要靠進口，而進口關稅高達70%。同樣，越南的汽車也主要靠進口，關稅也高達50%。

     了解到這些數據之后，頓時感覺越南的年輕人也基本上是“月光族”了，飆升的物價下，也實在存不下多少錢。不同的是，越南的年輕人沒有中國年輕人背負高昂房貸后的焦灼感。在走訪中，多位中資企業負責人也普遍預計，越南的“人口紅利”可能消失得更快，勞動力成本估計最快在7年內將與中國國內持平。

一年期

大額存款利率8.6%

      存款利率8.6%！嗯，沒有看錯，確實沒有看錯，當走進四大國有銀行之一的越南投資發展銀行時，看到這個一年期大額存單利率時，也忍不住多看幾眼。越南也有四大國有控股銀行——越南投資發展銀行、越南外貿股份商業銀行、越南工商銀行以及越南農業農村發展銀行。這四大行占據了全國信貸規模的50%左右，集中壟斷程度較高。

    從統計數據來看，目前越南各家銀行12個月以上的長期存款最高利率為8.6%～8.7%。這已經是當地銀行持續兩年提高存款利率，在胡志明市金融街上一些中小銀行在積極進行酬賓活動，存款1000萬越南盾(約3300元人民幣)以上的客戶均獲贈小禮物。

     如此高的利率水平，在國內看來簡直不可思議。現在國內各家銀行的一年期大額存單基本在2%，銀行一年期存款利率在1.5%。中國當年也這么“闊過”，那是在1992年～1996年之間，存款利率維持在8%以上，也流行很長時間存款發紅包、發大米和發摩托車等。

      當然，如今的越南更早實現了利率市場化，2017年3月，越南央行廢除了2015年民法規定的貸款利率最高不得超過20%的限額規定，銀行貸款利率完全基于信貸機構與客戶協商的協議價格。越南央行調控主要通過再融資利率和貼現率進行，目前再融資利率為6.25%，貼現率為4.25%。

     高昂的存款成本下，越南的貸款利率也更高。在正規銀行部門，越南居民房貸的平均貸款利率在10%～11.5%，而其他中長期貸款利率達11%～13%。但是，短期貸款和消費貸部分，資金渠道多元，且利率高達15%～20%，資金價格貴得驚人。

     對此，在記者采訪途中，一位同行的越南籍司機說，“即便是這個貸款利率，正規銀行的房貸也不容易辦下來，需要向銀行房貸人員發紅包，算下來實際成本也達到12%以上。所以一般越南人不愿意貸款買房，更傾向于全款買房。”

     經濟學上也經常說，一國利率高低，往往與經濟發展的快慢直接相關，利率高往往意味著市場機會多。從這個角度看，越南居民儲蓄仍然非常不足，而且由于越南實行美元存款零利率政策，更讓越盾存款利率具有投資吸引力。

進出口突破5000億美元沒太多懸念

     走在越南街頭，4G信號非常暢通，手機普及率非常高，偶爾能見到一兩個報刊攤。買一份回來翻看，內文重磅消息是，2019年一季度，越南商品進出口金額突破1000億美元。同期一季度，中國商品進出口總額為1萬億美元。

     規模肯定不能和中國相比，但是比速度，越南已經領跑。越南一季度出口增幅達14%，而中國為6.7%。這一增速，基本上延續了2018年越南出口快速增長的勢頭，2018年出口增長幅度13.3%，如此高速的增長速度令世界驚嘆。

      拉長時間來看，2007年越南進出口總額首次突破1000億美元，2011年突破2000億美元，2015年達3000億美元，2017年達4000億美元，2018年突破4800億美元。按照目前的增長勢頭，2019年突破5000億美元沒有太多懸念。

     顯然，越南進出口規模增速在加快，特別是出口。這背后是越南蓬勃發展的萬眾創業熱潮和蜂擁而至的外商投資。統計顯示，2018年越南新注冊企業13.13萬家，新成立企業數量創5年來新高。而在出口增幅較大的商品方面，分別為手機及零件、紡織品、電腦、電子產品及零件、家具、運輸工具及附件等。顯然，很多出口產品與中國出口商品重疊度比較高。

      這一切都像極了中國剛剛加入WTO(世界貿易組織)后的樣子。但是，越南也有越南的特點，就像“越南法棍”不是肉夾饃一樣，夾了肉的面包更西派，更國際范。但是，人口紅利能吃多久固然重要，但一切都會過去，更要緊的是，紅利吃完后，強身健體站上微笑曲線的兩端才是關鍵。要不然，沒有研發能力和深厚市場能力，就只能代理或代工，賺一點辛苦錢。一旦人口紅利消失，資本仍會像候鳥一樣飛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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